文/曾元 关于VR的讨论最近已经很多了，我并不是现在VR行业的专家，只能说是个退役爱好者，或者说不懂VR得游戏商务不是好市场的这样一个角色。只是这个周末，各大行业媒体都在讨论Oculus的原创者Palmer Luckey的一则新闻，让我好奇摸索了一下。

这是这个小哥儿众筹时候的样子

这是拿了Facebook 钱之后

仔细一看，原来是说Palmer 拿了Facebook的20亿美金之后，投资，或者说贡献了政治现金给一家叫做Shitposts的组织，专门抹黑希拉里克林顿。随着记者们的深挖，Palmer的种族主义否出水面。一下子多个独立开发者跳出来说除非Oculus永久开除Palmer，否则他们的游戏将不再支持Oculus。 顺藤摸瓜，我又找到了一条消息，原来Facebook的小马哥对20亿美金收购Oculus颇有悔意。倒不是他说VR不好，而是觉得这个东西买贵了，其实自己研发一下也用不了那么多钱。 这也就带出了我这篇文章想要说的话题。现阶段VR到底值不值钱？ 说正文之前，我想先聊一下VR行业，我其实2010年左右就开始进入VR行业了，只是那个时候，这个名词还不是很Cool. 行业应用非常专业。我当时毕业后进入的荷兰公司是一家专门做光学动态捕捉跟踪器的(optical motion tracker)说白了就是大家看的电影里面，演员穿着紧身衣，满身贴满反光的银色小球球。我们做的就是那个摄像头。然后加上我们的3D Volumetric visualization 软件，做虚拟现实的专业解决方案。举例来说，我们可以把医院里面MRI磁核共振或者CT，B超的原始文件直接做3D可视化的三维重建，然后通过光学传感器控制手中的模型，让医生们在虚拟现实的环境中观察病理图像，以便做手术前的准备工作。又或者是做沉浸式投影，然工程师们可以足不出户的进行工程论证，汽车设计，飞行模拟等等。下面两个视频是我当时做替公司的当时还没有混合现实MR这个概念呢。

虚拟现实绝对不是一个新的概念，而头戴式显示器早有存在，只不过一路没有很好的针对大众开发，所以价格居高不下，而专业应用领域，对使用并没有像现在的那样严格追求体验，本文也主要想探讨VR在消费领域的应用。 只有到了2012年，Palmer这个小子的众筹出现，向消费者保证350美金的专业游戏头戴式显示器，大家才发现了爆点，而《毁灭战士Doom》的主设计师John Carmack的加盟更让他成为新闻的焦点。14年Facebook的小马豪掷20亿美金，让Palmer第一次失信于他的粉丝，将这个独立品牌卖给了大企业集团。而发售日期则一推再推到了2016年。 然而，2016年真的成为了VR元年了吗？根据Steam平台自己的统计（http://store.steampowered.com/hwsurvey/），HTC VIVE和Oculus的销量在进入第三季度之后基本停滞增长了。HTC的总销量也只是在10多万台的基数上，加上Oculus的零售版和之前的开发者DK1,和DK2版，总共PC 的虚拟现实头盔总数大概在50万台左右。同时，在Steam平台上，VR游戏的总数大概在500个，其中大部分是小品级别的产品，售价在5-20美金的小游戏，严格意义上只是一个Tech Demo. 平均销量不超过2万。而且我们并没有看到大的游戏厂商宣布重量级的AAA VR产品。 整个现状让我不禁想起在过去几年出现过的类似状况，微软的Kinect, 3D电视，和任天堂的Wii U。这些都是曾经给行业带来革新性理念的产品，但是都是炒了几天，后浪推前浪的死在了沙滩上。 这三个产品分别对应VR现阶段的三个环节，硬件指标，软件支持和市场反馈，并且让我们冷静思考当前VR是否过热。 1.3D电视曾经获得所有电视制造商的重视，无论戴眼镜的，裸眼的3D，飞利浦，LG, 三星，索尼，夏普，等等公司都争相花大力气和资金来研发和推广3D电视，电影行业也大量发行3D电影蓝光碟。但是由于价格昂贵，而且效果并不是特别理想，整个3D电视就没有得到消费者的接受。整个彩电行业现在都转移去做4K电视了。说明一个问题，就是受硬件限制的不完整的新概念远不如传统的理念，高清，高色彩还原和大屏幕更容易受到消费者的欢迎。 2.Kinect，微软在当年的E3上推出Kinect的时候我下巴都掉了，怎么会有那么拽的游戏硬件？这一定能够颠覆整个游戏行业，一下子就把当时热卖的Wii和Sony的Move给比下去了。不用任何手持硬件，就能追踪客厅里面多个人的整个肢体，只要做动作就能玩游戏和控制电视。实在是有够厉害。可是结果呢？实际操作中kinect反应迟钝，而且经常出现误判，按一个按钮要把手举在空中好几秒，菜单稍微不友好一点的能把人给累死 – 这还没开始运动呢。而且极度缺乏游戏大作的支持，Xbox可是重度玩家的恩物，但是Kinect游戏全是些低龄小品游戏。（很像VR的现状）。重度玩家会购买Kinect，但是因为缺乏合适的大作，这个硬件并没有带来软件的销售和游戏类型的多样化发展。虽然Xbox One仍然有推出相应的Kinect 2，但是几乎见不到支持的游戏大作。 3.Wii U，一提到Wii U就不禁叹一口气，Wii U不说是任天堂，恐怕是整个主机行业有史以来最惨淡的一台主机了。无论设计，硬件，价格甚至包括他的名字都勾画出一副哭丧像。在次时代主机刚刚推出的时候，任天堂无耻的扔出了一款还不如上一代PS3技能的新主机，庞大的手柄看着都扎眼，最后公布名字的时候先出现一个Wii，我还以为仅仅是Wii 2.5加强版，然后他蹦出来一个U，我就Sun了狗了。当然这个概念是好的，任天堂在今日，掌机市场仍然是老大，他要结合两者没有错。但是整个任天堂因为Wii的硬件和第一方产品的成功，认为这个成功仍然可以复制，结果他们错了。错就错在Wii的目标人群不是PS3，XB那种核心玩家，他瞄准的是大众市场，Wii的玩法简单易懂，不用理解手柄操作，老年人也可以轻易上手，这个和VR的理念是一致的。但是问题来了，普通大众，或者父母买给小朋友，都是为了尝鲜，玩玩Wii Sports和马里奥赛车，但是尝鲜之后，他们对游戏的追求不高，加上硬件技能，第三方产品缺乏，就出现了主机好卖赚钱，而软件基数难以堆上去。而且Wii U想进一步接下这个市场就出现问题，因为他并没有给原来的老用户带太多新意，而很多老用户也满足于Wii Sport和马里奥赛车。 所以，结合上面三个失败产品，我们可以总结出，硬件本身有新意，但是实际上并没有达到那个设计理念的完美用户体验，同时，价格方面并没有让大众消费者觉得物有所值，导致硬件销量有限，再加上缺少软件支持，最终成为了房间里积灰的鸡肋。我顺带问读者一句，假设你是个普通收入家庭，只有2万元的客厅娱乐投资，你现在愿意买个65寸的4k电视加PS4还是买一套高配电脑加HTC？ VR现在就处于这样一个阶段： 从商业角度，渠道是最重要的一环，海外仅限于Steam, Oculus的官方平台，当然移动VR也算的话，就是三星Gear VR平台和iOS的传统手游平台。前面说过，硬件销量有限，平均销售量并不高，直接从营收回本也就是靠收割早期玩家缺乏游戏，什么都买的心理，等到小游戏泛滥，而硬件保有量不够的情况出现就会亏本了。国内倒是可以从乐客，乐视，顺网这些线下体验店里面得到一定的分成和MG。但是我听说最高MG也只有1百万，大部分也只是小几万的价格。比起动则千万的手游实在是小巫见大巫。而且Unity程序员的成本水涨船高，目前只能依赖投资生存。体验店模式能走多远，是否能复制街机的辉煌有待观望。 从营销角度，VR的体验光从一个头戴显示器和手柄上很难做到让大众“直觉”的接受，仍然有一定的理解曲线，同时，价格门槛也限制了他的推广。再加上VR是营销的噩梦，因为VR体验很难通过现有的主流2D媒体来解释和传递信息。 从用户群角度来说，VR硬件的主要受众是硬核玩家，但是目前的游戏却仅仅是短小的休闲游戏。这是一个根本矛盾，VR的推广需要用硬核游戏来推动早期硬核玩家的兴趣，通过硬核玩家的圈子来带动一般玩家，再辐射出去。短小的休闲游戏从其量只能体验几分钟，虽然Steam上有Onward，Raw Data这种算是所谓大作的产品，但并不能推动硬件销售和行业发展，和公司直接盈利。尽管没有实际统计，但是我发现一个现象是年轻人或者青少年对VR的热度并不是很高昂，反而是我们这种千禧受众75后对VR持有较高的兴趣，大概是我们这一代在8-90年代看的电影的影响如Tron, 黑客帝国所影响。同时对街机这种大型硬件有种莫名的追思。不小心暴露年龄了。 从行业角度来讲，目前VR都是热钱在推动，很多大厂仍然在持币观望。现阶段的VR硬件根本无法满足市场需求，无论是解析度，响应时间。没有盈利的事情大厂是不会做的。你虽然可以说大家需要提早占坑，但是VR游戏的开发目前来说无非是Unity和UE4引擎，目前并不需要专门的VR人才。而如果未来硬件发生巨大变化，现在的投入就浪费了。如果真的有钱有本事，倒是可以考虑开发下一代的头盔或者输入设备，或者狠砸一款大作来卖自己的硬件。第一代VR头盔的寿命不会很长，也不能很长。 最后，从市场角度来说，要做，就要做市场真正需求的东西，而做之前要想好整个产业链条，当前VR走的是纯娱乐的路线，反观PC和智能手机的发展，是先面向普遍应用，再通过娱乐来促使硬件升级，再通过娱乐赚钱。如果要打造纯娱乐设备，就需要硬核软件的第一方支持。VR的真正成熟大概还需要个3-5年的时间，必须是在显示和操控都比较成熟之后。目前绝不是一个能向大众普及的产品，反而AR，MR这种设备的大规模应用会快的多，毕竟是能在现实生活中使用的。其实我一直想说的是，Oculus, VIVE你们这么有钱，干嘛不大胆一点开发自己的第一方应用？比如Valve做个Half Life VR啊~你敢做我就敢买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