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VR陀螺 小钻风

烧脑悬疑剧的魅力成功注入VR？

去年爱奇艺凭借自制VR内容《杀死大明星》入围威尼斯电影节，成功摘得VR竞赛单元“最佳故事片”奖项。今年爱奇艺再接再厉推出“案发现场”续作《遗愿》，结果再次入围威尼斯电影节。

《遗愿》宣传片（来源：爱奇艺）

连续两届入围，威尼斯电影节的评审们已经与千万网剧迷们一样，被烧脑悬疑剧“该死的魅力”所俘获，而以《灵魂摆渡》开启国产悬疑网剧市场的爱奇艺，似乎对VR这种全新的镜头语言开始驾轻就熟。

 真人拍摄的VR影视开始崭露头角

2018年爱奇艺的VR作品第一次入围威尼斯电影节，这是爱奇艺VR打造的首部CG科幻类VR影视作品，由爱奇艺同名作品《无主之城》改编，叫作《无主之城VR》。

在这部作品当中，爱奇艺VR采用第一人称视角，以及一镜到底的叙事方式，加上展映时数字王国提供的特别研发VR动感6DoF座椅，观众获得了失重、飞行、撞击、坠落等沉浸式体验。

图源：网络

这部影片当中，VR更多的是作为传统动画影视表现形式的一种补充，影片主体还是以观影体验为主。而相比于动画，对爱奇艺而言，手上真正握着的资源对应真人拍摄才更能发挥其长处。

2014年，由爱奇艺与完美建信影视联合推出的悬疑灵异题材网剧《灵魂摆渡》刷爆网络，之后优质的悬疑类网剧迭出，包括《余罪》、《隐秘的角落》、《沉默的真相》等等，这些烧脑悬疑网剧构思巧妙，引人入胜，爱奇艺成了悬疑网剧的国内巨头。

图源：网络

早年爱奇艺布局VR也是从知名网剧着手，《都市怪谈》、《灵魂摆渡》VR成绩都不俗。在经历了近些年对VR的应用与探索之后，爱奇艺VR开始能够更加自如地发挥运用VR的镜头进行讲述，充分发挥自己的资源优势。

接连入围威尼斯电影节的《杀死大明星》与《遗愿》两部作品就是最好的证明。这是爱奇艺VR重点打造的悬疑类8K VR互动电影“案发现场”系列。

这个系列改变传统的叙事结构，将偏重观影的体验转向互动类型，并且改变了叙事结构，开始采用沉浸式戏剧的多线平等叙事结构，全景观察与多视角切换的交互方式。

那爱奇艺这两部入围威尼斯电影节的作品有何创新之处？对VR影视有何启示？

 悬疑+游戏：VR影像的痛点解决方案

《遗愿》主要讲述了一位年轻画商坠楼身亡，六个身份不一的人（未婚妻、好友、同学、福利院院长、生意合伙人以及心理医生）受邀前来接收画商的遗产。真相就在这六个人的交流与了解当中一步步被揭开......

图源：爱奇艺

与前作《杀死大明星》不同，观众的最终任务不再是单纯寻找凶手，而是还原事件真相。《遗愿》导演王海培表示，《遗愿》在整个思考层面更高一层 ，观众消耗的精力也会更大一些，他们希望带来一些不同的体验提升。

《遗愿》整个故事分成三个章节，这三个章节层层递进将观众带入设定的剧情场景当中，每个场景都会发现不同反转。

观众在观看影片时并不需要扮演其中的任何角色，可以在不同房间之间任意切换，观察各个房间正在同步发生的事情，并从中寻找线索破解每个章节末尾的提问。观众只有回答正确才可以进入下一章节，直至迎来结局。

图源：爱奇艺

陀螺君在体验的过程中，自以为对每个场景中正在发生的事情都进行了细致的观察，可每到答题环节就跟失忆了似的，需要往回拉时间轴，再次观察各个角色的行动轨迹与对话。也正是答题，让陀螺君开始仔细思考整个剧情以及角色动机，开始沉浸其中。

整场体验下来，既像观影，又像在玩正流行的悬疑类题材剧本杀游戏。

图源：爱奇艺

《遗愿》导演王海培在接受陀螺君采访时表示，影片确实将影视和游戏做了结合，而且选择悬疑类题材也并非偶然。

王海培透露，VR虽然有很好的沉浸感，也比较适合独自观影，但在叙事方面存在一些问题，比如无法剪辑等等，观众也已经习惯了传统影视的观看节奏。因此爱奇艺裂境工作室开始着手思考该如何突破？

从观影设备来讲，VR观影与传统观影不同，它配有手柄，这意味着可以增加一些互动，增强用户在家的体验。爱奇艺裂境工作室刚开始想到这个点时，曾特意去线下体验店体验。王海培说：“其实这种体验我觉得非常有趣，而且比较能代表前沿的效果，我们也想把这样的体验搬到线上。”

加入互动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。从叙事角度，互动视频虽然很早便有了，王海培也曾有过考虑：“我最早的时候有考虑过，但后来发现它并没有解决VR的一个痛点，观众观看的时候会有一些信息的流失，这是非常致命的。”

与传统固定、稳定的叙事不同，观众在VR中观影时有自主权，如果未被正确引导，会错过一些信息。因此解决信息流失问题成了王海培团队最想要解决的问题，需要找到在什么情况下信息的流失是合理的。

王海培说：“悬疑这个类型在这方面的表现比较合情合理。当我们去扮演侦探或者警察去寻找线索的时候，和我们玩一些解谜类游戏比较像，即使是错过一些信息导致无法通关或者进行了错误判断，这些信息的移动本身就是游戏体验的一部分，有的人找到了，有的人没找到，或者说找到的路径不同，都会带来不同的体验。”

图源：爱奇艺

同时，正值那两年悬疑类题材比较火，因此他们觉得去做这样的题材在市场上会受到一定程度欢迎，而且那会儿爱奇艺也正在做一些悬疑类IP。正是在多层分析之后，裂境工作室才决定去做了悬疑类题材。

不仅仅是题材选择与互动设计的问题，由传统影视转向VR的拍摄也并不是一样容易的事，王海培表示两者之间的拍摄手法差别非常之大，VR的拍摄更接近舞台剧的编排，基本上多个房间的叙事都是围绕固定机位来讲述。

图源：爱奇艺

VR技术目前并不是特别适合做很运动的，所以裂境工作室希望把比较重要的环节都放在叙事、表演上，每个房间都像是一台舞台剧表演，中间没有NG或者画面的变化，全靠表演去完成。

而且要保证每个房间的情景都是在同一时间同时发生，情景之间最好有配合。由于观众可以穿越不同房间，因此房间之间还需要有一些信息的互通，各个房间的整体表现需要相互配合。整个故事的脚本是线性叙述的设计。

除了这些，裂境工作室还需要进行一些拍摄前的设计准备，比如控制每个房间情景发生的时长，保证所有时间内发生的事情都同步在固定时间内完成、结束，这是都需要他们在前期做大量的工作。

题材、玩法、拍摄、剧本、演员......所有工作完美的配合在一起，最终才有了《杀死大明星》以及《遗愿》等优秀VR作品的诞生。而这当中，影视与游戏结合创造的新体验是重中之重，可见VR影视正处于视觉与玩法进行革新的阶段。

 影游结合，或成VR影视未来发展方向

“能看到最近几年VR沉浸式影片的变化非常明显。”王海培说。

他表示随着近几年VR的影响扩大，有更多的人接触到VR，而且随着头显形态的变化、6DoF内容的丰富，更加多元化的内容比如偏重交互、与游戏结合的玩法更多，大家的体验每年都在升级。

爱奇艺从《杀死大明星》、《遗愿》开始，已经在尝试将更多的交互元素融入其中，推动互动在VR沉浸式影像中的发展。王海培认为6DoF带来的交互提升会是未来的一个发展方向。

图源：爱奇艺

在他看来，6DoF会带来更加丰富的用户体验，VR技术的提升也并不会只局限于6DoF，比如还有追踪、动感传输、震动反馈等等。在当这些均升级上来之后，VR体验将会达到更为理想的状态。

当然，为了让体验更为丰富，加入更多剧情操控、交互等等无疑会让VR影视越来越接近游戏，再加上虚拟人、3D建模的工具的发展，工具渲染出的虚拟人、场景几乎可以做到以假乱真，似乎最终会让VR影视的创作朝无限接近游戏的方向靠近。

但他认为如果要将VR带入到更为广泛的受众群体当中，加入游戏会是内容生产的一个趋势，而他们之所以会去做影游结合的设计，也是为了带来不同于传统影视的体验。因此他认为现阶段能够深入用户的方式中，游戏是最为接近的方式。

在王海培看来，即使游戏与影视越来越多的结合，也并不能从根本上替代真人的表演，真人有虚拟无法替代的价值。“即使是动画，实际上模仿的依旧是人，现在多数动画片其内核依然是模拟真人或是真人的表现。

即使业界出现了以假乱真效果的虚拟人，目前也仅处于实验性阶段，还要考虑技术、成本、应用等问题，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沉淀。

不仅仅是影游结合，从本届威尼斯电影节的参展作品来看，VR在影视当中的多元化应用趋势也已经越来越明显。

 趋向多元化的VR影视

今年第78届威尼斯电影节，共有23部作品入围，入围作品表达形式多样，既有像《遗愿》这样的真人拍摄作品，也有3D动画、视频游戏类作品。整体上看，多以饱含人类、社会精神的艺术类作品居多，且各具代表性。

来源：labiennale

比如来自荷兰的《Angels of Amsterdam | Publication》为同名改编作品，讲述的是17世纪阿姆斯特丹争取妇女权利的斗争；来自南非饱含浓厚民族历史情感的作品《Container》，影射他们依然因种族、贫穷在新时代的奴隶制下饱受压迫；来自美国的《The Severance Theory: Welcome to Respite》以多重人格障碍为题材......

《Container》（图源：simonwoodfilm）

也有相对轻松、明朗但依然不失社会意义的作品，来自德国的融合了科学研究、电影纪录片、艺术、3D动画与VR技术的3D记录片《Myriad-Where We Connect》，通过动物迁徙唤起我们对地球的关注。

《Myriad-Where We Connect》（图源：filmtank）

同样还有游戏性更强的作品，比如《遗愿》，以及来自英国、中国台湾的作品《最后一个工人》，这是入围作品当中少有的视频游戏题材，由知名漫画家Mick McMahon 绘制，据说该影片包含“全明星阵容”。

《The last worker》（图源：wired production）

本届威尼斯电影节所有入围VR作品都有其鲜明的特点，或是饱含深意的主旨，或是拥有全新视角、玩法等等，从中可以看到VR作为一种传媒表现形式在影视当中运用的可塑性，无论是社科、游戏、电影、IP改编等等都可以得到很好的融合。

尤其是IP改编，是很多海外公司进军VR内容市场的一个重要方向，比如Quest平台《星球大战》、《行尸走肉》、《爱丽丝梦游仙境》等等作品都由IP改编而来，这些大的IP与前沿团队合作会自带流量和影响力。

相比这种“重金”的创作环境，国内则很少有真正愿意拿出来一大笔资金来支持这样的创作。即便如此，我们也可以看到国内大小厂商在内容生态上的努力与成果。爱奇艺这两部真人拍摄的VR作品入围威尼斯电影节，都是小成本、小制作，并非花大钱砸出来的。

爱奇艺在VR创作的方向上也是选择走长期路线，不砸重金，但贵在细水流长，坚持做下去。王海培说：“我们觉得探索这个事情还是要继续做的，即便他探索出了一条路，也许还有很多路可以去选择。当你不会去砸那么多钱的时候，还是有好多内容能出来，获得大家认可，我觉得这才是一个良性的状态。”

不仅仅是爱奇艺，很多优秀的VR影视作品也是小成本，而不是集中在“财大气粗”的头部公司，各个创作层级都能借VR带给用户好的观景体验。对VR这样一个新兴行业，更多的人加入，更自由的创作空间以及更低的创作成本意义重大。

更加多元化的表现与更低成本的消耗，都意味着VR正在经历探索与普及阶段，在当这些优质小成本的作品愈加丰富时，VR影视也会随之走向更为广泛的用户群体。

 结语

VR影视不及VR游戏吸金，也不及VR游戏吸引用户，直至目前，它依然是小众的。但作为一种全新的传媒表达方式，征战各大电影大奖的VR影视显然是成功的。随着传媒工作者在探索中愈来愈能自如应用VR拍摄，VR影视终将有属于自己的受众群体与欣赏者。